第十章 奴

老兵追上黑猫的时候黑猫离小女孩还有三米，小女孩依旧呆站着，眼看小女孩就要被货车撞到。

“都要死了的人了。”老兵犹豫了一下，把要拉住黑猫的手变成了推，把黑猫推向小女孩的同时再次发力。九根银针从老兵胸口飞向货车一侧轮胎，老兵嗷嗷叫着向货车冲了过去：“还给你大爷找麻烦啊啊啊~~”

黑猫兜住小女孩要继续往前冲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嗷嗷叫着从身旁冲过去的老兵，和一辆突然转了一个大弯从自己身后呼啸而过撞倒了很长一片围墙的货车。

很快来了很多警车，黑猫没去上课，也没去警察局。老兵蹲在货车附近抠了很久，然后小女孩跟着黑猫，黑猫跟着哭丧着脸的老兵，回到了老兵之家。一路上老兵没说话，黑猫没说话。小女孩一会儿瞅瞅老兵，一会儿瞅瞅黑猫，看黑猫不说话，就冲着黑猫做各种鬼脸。

“你差点就死了知不知道？”老兵瞪着小女孩问。

黑猫看到小女孩的时候，小女孩“咦”了一声回头看了眼黑猫，冲黑猫做了个鬼脸，回头接着走。

小女孩大概6、7岁？黑猫拿不准，看上去也就是勉强该上小学的年纪。反正黑猫也没看清，清晨的阳光总能让人显得有些圣洁。黑猫觉得小女孩应该是还没上学，因为她没背书包。那没上学怎么都没有大人陪？黑猫不自觉地快走了几步，离小女孩又近了些。

前面的电线“啪”地响了一声，黑猫吓了一跳。去看小女孩的时候就看到对面车道上一辆疾驰的大货车歪歪斜斜地冲小女孩撞来。

那一年黑猫18岁，老兵说黑猫要死了的年龄。那些年老兵总跟黑猫说：“你本来6岁就该死的，是我一直在用针道秘法在给你吊命。虽然我查不出你的经脉为什么一直在衰竭……”

“衰竭”是老兵和黑猫的梗，反正老兵觉得这个词挺好用，至少在老兵始终没整清楚黑猫的情况的时候一直挺好用。“我的针也很奇怪始终影响不到这种衰竭，不过这些年生九针确实一直在不停修补你衰竭的经脉。”谈到黑猫的病的时候，老兵会变得少有的认真，“不过这些年这种平衡越来越差。”

“怪叔叔才差点就死了呢。”小女孩一点都不怕老兵。

“要不是我们救你你就被车撞死了。”老兵心情特别不好。

“你们要是没救我你们就被车撞死了。”小女孩丝毫不示弱。

每次老兵这样说的时候都会用同样一句话收尾：“所以你18岁就要死了。”

每次老兵这样说的时候黑猫都会说：“好了好了，我知道我早该死了，多活了这么多年都是老兵大好人赐予我的。等我死了我变成鬼也要感谢老兵大人八辈祖宗……来生来世做牛做马也要给老兵大人拔草。”

也不知道是不是黑猫早就做过舍生取义的打算，总之看到大货车冲小女孩撞过去的时候黑猫毫不犹豫冲了过去。

一起冲过去的还有老兵，不过老兵是从黑猫身后冲黑猫冲过去的。

小女孩没注意到车，只是站住回头呆呆看着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