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六章 风云暗涌（24）

“不用担心我，去去便回。”凌水水说着已跑开了。

宋扬虽一万个担心，却也无法，只好守候在车旁。

乔氏已跪在蒲团上祷告了，凌水水在她身边跪下，双手合十，喃喃念了几句谁也听不清的“请保佑公主平安”，然后拜了拜，手刚挨着蒲团就感觉被塞进了一个圆东西，悄悄捏在手心里又假装祷告几句，估计乔氏已经走远了，才起身出来。

公主早醒了。凌水水撩帘上车，吩咐车夫：“桑家瓦子。”

公主呆呆的神情触电般苏醒过来，乌黑的瞳仁里竟泛着梦一样的光。桑家瓦子……自己曾扮了男装偷偷来这里玩……怀吉吓得不离左右……自己带上面具后混在人群里他却找不到了，年少的自己站在不远的地方，恶作剧地笑看他的惊惶……

公主一听到“相国寺”三个字，竟呆住了，双唇哆嗦着半晌才说出句完整的话来，“咱们……是去相国寺吗？”

“是，奴婢要先去上柱香，您得等候片刻。”

“这样……”公主斜倚在座位上，幽幽叹了口气。自己已经九年没有出宫了，梁怀吉，最后一次见他，便是在相国寺门前。那日从宫中看望母妃和爹爹回来，车辇从相国寺门前经过，随驾的梁怀吉突然勒马停住，自己问他何事，怀吉像往日般和煦地笑笑：“公主，寺里孙火头做得好炙肉，我去给您买一方回来。”

“要瘦的，我不耐烦肥肉，太腻。”车辇继续前行。

“是。”怀吉策马缓缓往相国寺而去，途中停下回头望了望自己，自己撩开窗帘，冲他招了招手，如往日般吩咐：“快去快回。”

唯独这一次，怀吉没有回答“是”，转过头，一人一骑，与自己车辇的队伍越离越远。那时的自己，心在滴血，知道，这一次，怀吉会永远走出自己的视线，永远没有回头的路。这是他向陛下恳请的最后一次送别，从此，自己再也没吃过炙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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骡车到达相国寺时，公主竟迷睡过去，猜得出接到消息后她一定是彻夜难眠。

凌水水轻手轻脚地下了车，吩咐宋扬：“车里的人你照顾好，正睡着，别叫醒。若是醒了问起我，你只答上香去了片刻就回。”

“凌录事，”宋扬却不安起来，“下官不随行，你的安全如何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