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一章 初登大宝（6）

凌水水在西阁间的藏衣室里拿出件白狐大氅，呆呆地站在地中央，良久，自失地一笑，自己到底在企盼什么？难道掩耳盗铃般地看待他们的婚姻吗？期待它的名存实亡吗？

这时赵顼挑帘进来，就见凌水水如灵魂出窍般怔愣在原地，眼神空洞而落寞，略带一丝嘲讽，他进来也没发觉。于是轻声招呼：“不出去吗？”

凌水水如同没听见，依旧在那发呆。

赵顼走过去自从凌水水的手中拿狐裘，凌水水如同被突然激活般手一紧拽住狐裘，赵顼笑着松手，凌水水见是赵顼便也松了手，雪白的狐裘滑落在地。

凌水水僵硬地一笑，低头去捡，赵顼也蹲下身去捡，却摸到了凌水水的手上，凌水水手一松，狐裘又落下了。

凌水水忙躬身请安：“娘娘万福！”

向皇后理也不理凌水水，笑着冲赵顼走过去。

凌水水抬起头，看着从自己身旁经过的金福嘲讽的笑脸，缓缓退出。

赵顼平淡无波地一笑：“皇后身子不方便，大冷天就这样过来。”

“若不亲自过来，恐怕臣妾便不得机会朝见圣颜。”向皇后面上带笑，声音里却透着寒意。

凌水水慌忙站起身，咬着下唇看赵顼自己把狐裘拣起，穿上，然后问她：“不出去吗？”

“出去。”凌水水尾随赵顼身后往后苑而去。燕达远远地缀着。

虽是二月天，但前天有股冷空气过来，下了场薄雪，寒气依旧。

凌水水混混沌沌地出来，也没披大衣，此刻太阳隐去，暮色弥漫，阴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只把她小巧的鼻子冻得通红，却浑然不觉地继续跟在赵顼身后。

赵顼自坐下，看了眼金福：“扶娘娘坐下。”

向皇后缓缓坐下，温润一笑：“臣妾这几日心神不宁，梦里也总是惊醒，今日特过来请求能让母亲进宫陪在身边一些时日。”

“此乃人之常情，就按皇后的意思办吧。另外天冷路滑，皇后还是当心些的好。”

“谢官家惦记，臣妾先告退了。”

向皇后走出福宁殿，站定回望夕阳余晖里光灿灿的“福宁殿”三个字，嘴角浮起一抹悲戚的笑，轻轻抚抚肚子，然后转过身，眼神变得冰冷，阴阴凉凉地吐出两个字：“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