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一章 初登大宝（17）

张若水一听，笑得春花般灿烂：“姐姐如此说，小的便先告辞了。”话音未落人已经奔出去好远，生怕凌水水反悔。

凌水水坐在石凳上等人。

半刻钟后，从纵横梅枝掩映的小径上走过一个枯槁憔悴的身影。

凌水水立刻起身迎过去，轻轻一福：“公主安康。”

明媚的春光，并没让兖国公主气色有所好转，反倒轻咳着，青白的面皮上蒙着层不健康的薄红。见着凌水水，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听说水水升迁为司宫令了。”

﹍﹍﹍﹍﹍﹍﹍﹍

赵顼去崇政殿办公，凌水水在福宁殿闲着无事可做，便去瞧自己开垦的园子，前些日子从司苑处要了些西红柿的秧苗，已经移植过去，派张若水每日擦完地过去照看着，也不知他偷没偷懒。

远远地就见张若水拎了个水壶在喷水，不时地左顾右盼，不知想些什么。于是凌水水藏在一棵梅树后，递出俩眼睛窥探。

不大会儿，张若水便放下壶，擦了把汗坐在石凳上打起瞌睡。

凌水水捡了块小石子，瞄瞄准冲张若水扔过去，正巧打在他的后颈上。张若水一把捂住后颈，立刻站起，回头去看，没见着人，却再也坐不住，拎起水壶接着淋水。

“承蒙公主惦记。”凌水水恭恭敬敬，“不知公主叫奴婢来此有何吩咐？”

“我想去趟大相国寺，不知凌夫人能否替我禀告官家一声并陪我出宫。”

凌水水知道兖国公主的行动自由向来是由高太后控制的，如今她亲自来找自己，要堂堂正正地出宫，无异于让自己与高太后正面为敌。虽然赵顼目前与母亲冷战，但血浓于水，早晚二人会冰释前嫌，自己没来由的在这个冰河时期沉不住气做跳梁小丑。于是微微一笑：“公主的心愿奴婢会转达给官家。”

凌水水冷着脸从梅树后走出来。

张若水吓得动作一僵，忙请安：“夫人好。”

凌水水略点点下头：“水都浇完了？西红柿苗苗都活了吗？”

“都活了，长势良好。”张若水满脸堆笑。他实在不明白自己这位姐姐怎有这个喜好，种什么不好，偏种这剧毒的三元报喜，还给这毒物起了个好听的新名字——西红柿。而且十二个不放心自己，半个时辰前便躲在灌木丛中偷看，这会儿又躲在桃树后偷看，真个把自己当贼看了。张若水自尊心小小地不舒服着，但想到自己这条命是凌水水从官家手里夺回来的，愣是半点脾气也不敢有。

凌水水蹲下身检查了遍西红柿苗苗，已然摆脱了刚刚移植时的萎靡，棵棵支愣着毛茸茸的叶片水灵灵地可爱，于是满意地点点头：“活干完了便回去歇着，犯得着在这打瞌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