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十八 章 勇斗恶霸
我在大门外喊了一声:“全德山。”
屋里一个声音说道:“谁他娘的胆这么大敢叫我的大名?”
“我们是工作队。”
屋里面一个高音大嗓的人唤住了狗,开了大门。只见一个彪形大汉插腰站在门口说:“你们找我干啥?”
我一打量,只见他腰里扎一条牛皮板带,四方大脸长满了胡子,两只眼睛瞪得像牛眼睛一样大,透着凶气。说句实在话,这人长得挺威风,体格也够棒,难怪村民们都怕他。我说:“到你们家连屋都不让进啊?”
听完我这番话刘大娘才露出了笑脸,把我们让进了屋。
晚间没事我和刘大娘唠嗑,说组建农会的好处。她说:“这农会我倒知道是咱穷人说了算,可咱这地方有全老大霸着谁敢出这个头?要选农会主席,我看还得全老大当,别人谁敢?”
第二天在和村民交谈时,一提组建农会没人吱声,一提谁当农会主席都说“全老大”。那么这个全老大到底霸气到什么程度,村民们为什么在满洲国倒了“四海”已经跑了的情况下还这么害怕他?听村民们讲他这个人钱没多少,地也没多少,就是一样——恶道,怎么个恶道法呢?晚间刘大娘给我们讲了一段关于大街上那个疯子的事。
大街上的这个疯子姓武,排行老二,人称武老二。屯里人逗他,你不错呀,和打虎英雄武松一样都是武老二。每逢这个时候,他都笑着说:“净瞎扯,咱这个熊样能和武松比吗?”
这武老二的家挺穷,两间快要塌架的破草房,开点山坡地和一个瞎眼老娘维持生活。二十七八还没说着媳妇,把他老娘急得够呛,四处托人保媒。
他一怔:“请吧。”
随他进了屋,我一瞅,他这屋乱马其糟的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只有一张黑了八曲老掉牙的八仙桌摆在地中间。他说:“二位坐吧,老婆和伙计上街...[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一年关内仗打得紧,山东的老乡不少往东北跑。小城镇有个叫刘二拐子的人趁着兵荒马乱的时候,干起了贩卖妇女的勾当。在一伙逃荒的人到了小城后,他用每人一斗苞米的价格买了四个女的,然后以五斗苞米的价卖给武老二一个。这个女的那年才十七岁。打扮起来还真挺好看。全老大一见起了歹意,就跟武老二说你这个媳妇来路不正,得让我睡上两宿,要不然我就把你告到警察署,再不就叫绺子的人给你抢走。武老二惧怕他的淫威,竟然答应了他。
这个女的虽然是武老二买来的,但却是个本份人家的女子。当武老二把这件事和她说了后,她把武老二臭骂了一通,当天晚上就吊死在南坡的大柳树上。武老二的瞎眼老娘也气得口吐鲜血,当晚就死在了炕上。武老二面对家中的悲惨情景,不免怒火燃烧,拿着菜刀就去找全老大拼命,结果叫全老大把他打得遍体鳞伤不省人事。人们从沟边把他抬了回来,他苏醒过来后大叫几声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无论看见谁都叫“媳妇”。村里人看他可怜,你给一口,他给一口地活到现在。这件事把我俩气得一宿没睡好觉,以老杜的意思就是把他抓起来送到区政府。我说:“咱再调查调查他,他肯定不止这一件事。”
正在这个时候,全老大放出了口话:“我全老大是谁啊,拿我当贾大善人哪!日本鬼子和胡子们都怕我三分,几个穷八路能把我咋地?尤其是那个工作队的班长,长得像根灯草似的,不够我一拳擂的。想打我的主意,这是找死!”
那时候国民党中央军步步紧逼,八路军的大部队都在前方作战,后方只有地方政府和工作队。同时打土豪的工作刚刚开始,地方上的土豪劣绅还没有尝到共产党的厉害。因此很多土豪恶霸气焰嚣张,不把工作队当回事,全老大就是其中的一个。
第二天早上我和老杜来到了全家大院。说是全家大院,其实只是四间土坯正房,六间厢房。只不过四外都是用一人多高的木头夹成的大杖子与众不同,两扇用木板钉成的白楂(没上漆)大门紧紧地关着。听到响动,两条狗狂吠着扑向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