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首先要“硬”.要“凉快”。陕北都是火炕,他睡不惯,他怕热不怕冷,走到哪儿都是睡门板。记得有次走过河底村,房东的门板卸不下来,他不得不睡一次火炕。房东家的孩子在县里当干部,回到家里听说了,埋怨母亲一番,当即锯了门轴。毛泽东晚上回来听说了,连呼“乱弹琴”他急忙检查那两扇门,确信没有影响,才放心下来。夜里卸下门板做床,他比头一天少吃一次安眠药,便睡着了。进城后。他一直睡木床,巡视全国走到哪里都是睡硬木床,从来不睡那种柔软富于弹性的沙发床、席梦思。
夏日天热,他的硬木床上就尽量少铺东西。出汗多,他就在枕头上垫几张旧报纸。报纸常被汗水弄湿弄彼。年年如此,算是一种“讲究”和“浪费”吧。
其次,他还要求床足够大。陕北的炕足够大,门板放在炕上,这个“床”便很可观了。进城后,他的木床有五尺宽,你们参观中南海都可以看到。为什么要大?为了看书方便。他有躺下看书的习惯,床的一半是留给韦的。现在毛主席故居的床上摆的书还不算多。毛泽东在世时,床上的书比现在的多,堆得高出一尺。他不看书是睡不了党的。不着报刊是起不了床的。第三,毛泽东对被褥也是有讲究的。什么鸭绒驼绒的他不喜欢。更讨厌的确良布。他喜欢棉布棉花。色调越淡越好。被褥是里外白布,用块白布包起来的养麦皮枕头,补了又补的睡衣和毛巾被,进城就是这些东西,逝世时仍然用着这些东西。每当我去参观毛泽东故居,常常触景主情,泪溢眼堤,不能自己。
毛泽东还有块旧军毯,很珍贵,外出也要带着。他习惯将毯子搭在床栏上,下面塞个枕头,靠在上面办公批文件。我说过,他有躺床上批阅文件的习惯。宋庆龄知道毛泽东这个习惯后,便送给他一只挺高级的大枕头。毛泽东对宋庆龄是特殊尊敬的。他收下这个枕头,在床上摆了一段时间,毕竟享受不了,收到仓库里了。仍是将毯子搭在床栏上,下面塞了自己那个白布养麦皮枕头。他说:“我习惯了,不想变了。
可能有人不相信。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一一一从1953年底到1962年底,毛泽东没做过一件新衣服。他总是用清水洗脸,从未用过一块香皂。手染了墨或油污洗不掉,就用洗衣服的肥皂洗。他从没用过什么“霜”。什么“膏”、什么“油“之类的护肤品,甚至也役用过牙膏。他只是用牙粉。他说:“我不反对用牙膏。生产出来就是为了用。都不用生产还发展不发展?不过,牙粉也可以用。我在延安就用牙粉,习惯了。”他的牙刷什么时候变成“不毛之地”.什么时候才肯换新。他一直使用毛竹筷子,大饭店里的象牙筷子他一次也不用。他说:“太贵重了。我用不动。
江青也是照此办理。到了60年代,她开始注意穿戴,毛泽东却仍然不变。外面的制服破了便送到王府井织补,内衣内裤依旧是补丁捍补丁。他接待外宾时,我总要事先提醒:“主席,坐沙发上要收回脚,一伸腿就‘露馅’了。”
因为他的粗线袜子上总是带者补丁,往出一伸腿,裤脚抽上来,袜子上的补丁就会赫然露出。久而久之,我将提醒的话精炼为一句:“小心,‘家丑不可外扬’。”
卫士们都负有“家丑不可外扬“的责任。
毛泽东精干算大账。政治上。军事上算大账,生活上也算大账。
转战陕北.我来到他身边,发现他只有一条毛巾。洗脸擦脚都用那条毛巾。而且那毛巾也没有什么“毛”了。像个麻布巾。我说:“主席,再领条新毛巾吧?这条旧的擦脚用。擦脚擦脸应该分开嘛。”毛泽东想了想,说:“分开就不平等了。现在每天行军打仗,脚比脸辛苦多了。我看不要分了。分开脚会有意见。”
饮食习惯也许更能反映毛泽东的“上”。
毛泽东离不开茶水,他睡觉醒来并不起床,湿毛巾擦过于脸就开始喝茶。一边喝茶一边看报。过一小时才起床。无大事,天天如此。用手指头伸入杯子。把剩茶叶抠进嘴,嚼一嚼吃掉。每天不论换几次茶叶,残茶必要抠到嘴里吃掉。这无畏是幼年时农村生活养成的习惯。”
毛泽东喜吃粗粮和青菜,有时还馋野菜。进城后。他一直保持这个习惯或者说是传统。他始终吃红糙米,而且里面还必要掺上小米,或黑豆,或芋头。这个习惯当然是战争年代在陕北形成的。
毛泽东正经吃饭,一般是四菜一汤。这四菜少不了一碟干辣子,一碟霉豆腐;这一汤,有时就是涮盘子水。但是。毛泽东这种正经吃饭的时候并不很多。他太“浪漫”。
我扑味一声笑。说:“那就新毛巾擦脚,旧毛巾擦脸。”
毛泽东摇头:“账还不能那么算,我领一条新毛巾好像不值多少钱,如果我们的干部战士每人节约一条毛巾,这笔钱就够打一个沙家店战役了。”
毛泽东对床铺是很讲究的,他说过:“人生命的三分之一是在床上度过,我在床上的时间可能更多些,所以一定要搞舒服。””
毛泽东讲这个话,并不是他睡觉多。他睡觉时间比平常人大约少一倍,这话以后说。他在床上时间多是因为他有躺在床上读报看书,批阅文件的习惯。
他是怎样把床铺搞舒服些呢?也许我表达不准确,你听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