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北冥水帝见了种玉者一身狼狈,眉头一皱,道:“你这小妖,路上生了何故。”
种玉者忙把被和君持、弘悯轰杀之事说出,北冥水帝听罢哼了一声:“没用之物!”待听得太湖天然宗,方问道:“你可听得湖中有猿声,或是见得一水猿?”种玉者急于逃命,那曾听得,只道未曾,北冥水帝方摆了摆手,道:“那黄父也真是无用,枉称东南鬼父,当年连天地少女宫主之魂也拿不下,又走了紫姑之魂。也罢,本帝随你走一番,看这两妇人,今世学了甚惊天本领。”说罢,一手拎过种玉者庄心婺,如拎小物般,飞出了宫中,也不使法,在水中一瞬便过了数百里。
不一会儿便到了天地少男之宫,那黄父早在岛上相候。见得北冥水帝前来,顿时因金玉二妖不来那懊恼之心一扫而空,拱手相敬,称兄道弟,迎进了宫里。北冥水帝也不谦逊,直呼呼与黄父并座,一双大眼闪出怪光,也不看那阶下坐着的银蝠大王、澎霸等人,打量了这鬼岛一番,方道:“你这老鬼,平素把这岛隐在水里,今番到好生大气。”
黄父也怪笑一通,道:“那不显了老夫怕了那两贱人,况且明天又有相近诸岛主前来,他们可比不得你等,万一寻个不着,反说老夫戏弄了。”
轰轰鸣鸣,那黑白双剑挟起四处虚空,万顷湖水,绞得是混混浊浊,如乾坤未分、四大皆坏,往和君持、弘悯两人身上砍去。种玉者庄心婺在旁也顾不得隐藏妖气,把鬼火墨玉剑祭在空中。
但见那贤护菩萨与大梵天王刹时两身一合,又高十来丈,两手环印,喝道:“破!”自印中射出一白骨骷髅头,黑烟四涌,一口把四处雷电水火悉数吞下,又把白剑咬住。弘悯金眼一睁,口上喝道:“畏生死!”周身金沙悉数飞起,暴涨如斗,化作无数光球火珠,砸在那飞来黑剑之上,一阵吡吡呯呯乱响,那黑剑重击之下,弹跳不止。一时四处虚空同陷,訇然一声,那八道清光如柱破碎,节节粉碎。具区子口呕升血,一时全身精气破乱飞散,顿老态偻偻,又一声哀号,扑地而死。具区子一死,那黑白双剑又失了八道清光支持,不一会便白剑教骷髅吞下,黑剑也碎为尘灰。此时八道清光已粉碎至岛上根基,又是轰轰不绝,这岛裂为数块,山崩土裂,兀自往湖中沉下。激起湖水如啸,怒振不绝,席卷了岛上茅屋竹篱,那一干天然宗门人,已先自晕死过去,也教海水吞去。可怜这一岛修道之士,一干山灵水族,俱受了无妄之灾。
在那山陷地裂,湖水飞啸,白波淊天之时,一道黑光挟着青红二色,向北窜去。
空际之中,和君持脸若苦瓜,气喘如牛,全无前时富贵之态;弘悯目裂血吐,却顾不上追那种玉者,各自盘坐稳住伤势。此时远处一道彩光飞向东南,正是水吉祥月眉天女,她一早伏在后面,见这般两败俱伤,暗自一叹,自回金光明顶向佛母禀报。
第九回诸妖无力穷荒计天意无常启法灵3
种玉者庄心婺在黑白双鱼之上,见势不好,忙驱起鬼火墨玉剑,往东北方飞去。在那阴阳二气、梵天灭世、佛狮子吼三力之下,饶是他先行一步,也把这得来不易之道身,炸得断臂破额,血流不止。连站也站不稳,只把身伏在剑上,拼了命的催动法力。
他此时也不敢高飞,恐惊动诸方修道之士,鬼火墨玉剑尽择了低山矮峰、平原村落,在上飞行。饶是如此,也有不少修真之士知晓,所幸他那鬼火墨玉剑霸道无比,地火鬼气,无不有震慑之力,又兼了速度飞快,把几路人马甩在后面。种玉者自修行而来,那有如此狼狈,上番让和君持逼得自毁肉体,今番又差些连元神一并丧在岛上。不禁份外丧气,早知那天然岛有此反八卦大阵,不如先问了关窍,凭他高出具区子数倍法力,不说灭了那和君持与弘悯二人,但一教长短,反败为胜却是有的。种玉者庄心婺趴在剑上,越想越恼,又惊那和君持法力之高,每见一次便高几分,也不知是何种机缘。连想不久前那黄父凶恶气势,好呆他与澍霸原也算一方妖首,不可一世,如今沦落得为人差役,鞍前马后。眼见前面便是普陀岛,那观音菩萨凡间道场,种玉者庄心婺心中自是大骂,这些佛门贼驴,不在佛国修练,常在这凡间霸占名山好水,除了穷荒之地,俱见踪迹,比那些天仙真人还可恶万份。不得以驱使那鬼火墨玉宝剑,绕了一个大弯避过这普陀岛。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天幕转黑,星斗相将耀起,方知入夜时份,眼看进了渤海,种玉者打眼看去,那黑茫茫之中,海雾重重,也不知何处是北冥水帝所在。忙下了剑身,寻了一处荒岛。只见这岛怪石黑礁,沙滩之上鸟尸兽骨,腥臭难当。种玉者在滩边寻了处高石坐下,动了妖力,把断臂重生,方才起身。却见海边浮出一夜叉,手执三尖分水叉,鱼身人头,深青肉色。那夜叉在海上拱手道:“水帝有请!”
种玉者庄心婺随之潜入海中,只见万丈之下,有一宫殿黑石青瓦,无数肥大海草缠绕其傍,七彩珊瑚或附在墙上,或生于檐顶,那些珊瑚一一吞吐海水,中间又有不少怪鱼游来荡去,有生龙须,有生倚角。这宫若不细看,倒也不曾发觉,且这北冥水帝凶名早著,范围千里,谁也不敢轻易闯进。
种玉者进了宫中,这宫中又有不同,数百颗海珠发散柔白光芒,照得宫中如初晨白昼。中间一座黑玉宝座,那北冥水帝真坐于其上。种玉者见北冥水帝赤黄眉如排,黑脸大眼,浑身暴筋,只披了一件袒胸露肩紧袍,却有说不出凶戾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