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种玉者庄心婺把鬼火墨玉剑取下,按住云头,喝道:“真是冤家路窄。”
和君持呵呵大笑,道:“非也,是有只小鬼送命上门。”
种玉者庄心婺把剑当空抛起,化作一条青光红火,迎面向二人打去。那青光吞吐,有无数冤魂附于其上,俱把狰狞口齿张起,腥红血舌猛伸,又叫出阵阵慑人鬼声,吼出种种阴风惨气;那红火乃是地火所凝,一近当前,便把和君持二人足下白云蒸作水汽,灼得弘悯金身微痛,暗惊这厮妖剑好大能耐。弘悯不待地火近身,吼然一声狮子吼化作白金之气,扑向种玉者庄心婺,把拳脚相向,纷砸在庄心婺身上。种玉者初时尚避闪一二,怕坏了这得来不易的地仙道身,那料几番受了拳脚,如打在棉花之上。当下腾出一手,指挥空中那妖剑与和君持厮杀,一边又与弘悯单手相博。
和君持把手一横,掌间水云之气漫天遮地,湿湿淋淋,汗汗漫漫,只把妖剑团团围住。那知水云之气吃地火一灼,顿时消散不少,忙收了水云,把手一抬,一粒白丸弹出,迎风也化作一把宝剑,正是磁光剑。这剑有阴阳二气,相爻相成,当下便如白龙骄伸,当空与那墨玉剑打得叮叮作响,半空之中,云如纸屑时碎时聚,又不时化作冰雨,不时蒸成水汽。
弘悯久战种玉者庄心婺不下,手头又别无法宝相助,心头懊恼,见和君持尚边战边看,似无事一般,急喝道:“和胖子,还不施展手段,莫长了这厮气焰。”
玉鸡大王笑道:“故人莫说,我子在他手里,也好过在外惹事生非,省了我夫妇一番操心。”
黄父把眼瞪住金鸡大王,道:“如此也罢,老夫另谋他人去。”
金鸡大王轻声叹道:“黄父,想你我也是故人一场。我夫妇别无他物,唯送你一偈:看是吉时实也凶,手握青莲终成空。
莫道身有无穷魂,到后终折小人中。”
黄父出了鬼屋山,大是失望,心中连骂这金玉二妖懦夫本质,却也无法。在半空之盘连发厉啸,震得黑海起波,海中鱼虾死伤无数。又向七星礁、铁木崅、黑风屿、陷空岛诸处飘去,这四岛与他相邻,平素多慑服他淫威之下,料不敢违命。虽比不上金玉二妖这般好手,也教澎霸诸人远胜。
和君持见弘悯告急,呵呵一笑,又自袖中弹出一红丸,也化作一宝剑。正是赤练剑,与磁光剑一齐围住鬼火墨玉剑,腾身过来与弘悯挟住种玉者。但也不出手,只施展些喝火弄电之术,烧得种玉者庄心婺黑发焦乱,衣裳焚烬,虽说不上大碍,但显得狼狈不堪。只好把阴魂玉尺也一并祭出,指东打西,边战边退。
第九回诸妖无力穷荒计天意无常启法灵2
那日种玉者庄心婺与银蝠大王诸妖作别,一路北上,不日到了太湖南畔。先自打量下这庄心婺之原身,只见肤如白玉,黑发若漆,星眸红颜,倒也是地仙一流。心下不禁得意,隐了身上妖气,跨着步虚之法,飘起一朵白云于足下,径向太湖天然宗所在之岛飞去。只见这太湖浩浩渺渺,风波烟气,一望茫茫,湖中岛如星棋散布,半在水里,半在云烟之间。
天然宗之岛,周围百有余里,不甚高大。但近前一望,只见苍松绿柳,茅屋数间,桑麻傍篱。又有小桥流水泠泠,青鸟清脆,老竹古梅相杂,好一处幽雅所在。种玉者庄心婺自空中飞落,时有打坐童子稚呼,那屋中又出来了数人,一一着麻衣草鞋。当中一个老者,银发鹤颜,扶一枝竹杖,见下老泪一涌,道:“祖师下凡,祖师下凡了!”说罢率先下跪,后面那些道众,见老者如此,也随着跪下。
种玉者庄心婺抚须颔首,看过这些天然宗道众法力倒是一般,全当他是祖师下凡。当下佯装一番,说是受天庭旨意,下凡一遭,顺道来看下后辈。见是祖师飞升天仙,那些道众怎不拥前随后,纷把祖师二字叫遍。那老者更是老怀喘喘,说道光复本门有望,再三肯请种玉者留下指点下儿孙。种玉者见环岛不过十数人,这天然宗更如此凋落,心内不禁暗失所望,但见他等根骨倒是不浅,想这太湖除有道家仙门,也有不少老妖水怪,必有安御之物,碍于身份,又不好问来,只推说待把天庭之事办毕,再来指点。
别了天然宗门子门徒,种玉者庄心婺掐算了下时间,若全力赶到北冥水帝那处,也要一天半时间,再赶回天地少男之宫,堪堪来得及时。便不顾隐藏妖气,一路驾云而起。那知方到了吴县上空,二道冲天金光而起,进不得半分。把眼看去,正是那和君持与弘悯,和君持依旧微胖,脸上呵呵直笑,而那弘悯却蓄了短发,着了一身常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