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故地故人

“萧公很有远见。”杨业点头称道。

出于战场上尔虞我诈的直觉，杨衮初时没想通究竟哪里不对。过了一会儿，他才想明白：杨业的气色太好了！

杨衮道：“正是，云、代、忻等地贫瘠，养河东几万人马有点捉襟见肘，光靠大辽供粮也不成，欲长久之计，必取晋阳！”

两人一言一语，杨业依旧不松口。范忠义话太多，杨衮插不上话，但留心观察，总觉得隐隐有点不对劲！

杨业若有所思。

看不出任何破绽。

杨业听罢沉默不语。

“代价和风险也不小。”杨衮不动声色道，“争执乃因大辽朝廷政略不同，或主张退守自保，或主张积极角逐。咱们若对河东局面缺少获胜的信心，最好的法子还是观望。”

等杨业再次投来目光时，杨衮开口道：“登基称帝、君临天下，大帅您真的不想？何况您现在还有活路么？”

杨业道：“萧公两番派人来，显然也是有所图。不如先说说萧公怎么打算，若是不妥，谈下去也无甚意思，本公现在要应付的不止辽国人。”

杨业哼哼道：“契丹人的用心，本帅岂能不知？”

“大帅先散布许国皇帝不久与世的消息，然后以河东大局为由，集中兵力固守雁门，下令云州部撤回雁门关。大辽先接手云州，便于及时进逼雁门关。”杨衮沉声道，“这时大帅在雁门关留心腹大将守关，然后以换防为由，下令守将从雁门撤军。辽军入雁门，则与大帅部相互呼应；此时大帅举旗起义，可保万无一失。”

范忠义道：“我知杨将军上次不敢太相信在下，这回您该信萧公的诚意了。杨大帅，萧公之意并非让您投降，而是希望大帅能恢复东汉国，大辽会给予尽多的支援。”

他顿了顿又道，“大事举，咱们联军南下，迎击许军。只要击退许军人马，趁胜围攻晋阳。只要晋阳一下，大事可定矣。”

杨衮察之，也不敢轻动声色。一来这细微的判断毫无凭据，不足以证实杨业有诈。二来若是真的有诈，自己早早跳出来说识破了杨业，岂不是会死得很难看？

杨衮听罢点点头，沉吟片刻道：“我们出发时，已经得到消息，东京已在聚集兵马，此时此刻调兵的目的肯定是对付杨大帅。所以萧公之见，若杨大帅愿意与大辽结盟，首要有二事：

杨业一边说话，一边也在时不时观察杨衮。

其一，联兵击退许国平叛人马；其二，攻占晋阳（太原）。”

照杨业的处境，稍有不慎就是灭族之险，最起码脑袋已经拴在腰带上了！杨业自忖，若是自己面对这样的处境，必定觉都睡不着……哪能像杨业这般，虽然神色之间愁绪明显，没有任何破绽，可脸色红润、精神矍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