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

想要通过这一战让名声更加响亮，他需要观众，尤其是那些很有力量的观众，而不是那些画师与说书人。遗憾的是，梅里砂大主教昨夜死了，那些本有可能出现的大人物，都会去教枢处吊唁。所以他觉得有些遗憾，甚至有些恼火。你什么时候死不行，非得这时候死呢？

落落想着今天那场战斗，有些不想离开，却抵不过陈长生的眼神，只好点了点头。

“责任？”陈长生问道。

晨光渐退，百花巷外渐渐变得热闹起来，临时搭建的凉棚下面已经坐满了人。最好的位置不属于最有权力的大人物，而是属于四大坊的画师与说书人，他们要负责把今天这场战斗的所有细节纪录下来，然后传遍整个京都以及整个大陆。

教宗平静说道：“你不需要懂……像我们这些老人，经历的风雨太多，见过的日出日落太多，对很多事情已经变得麻木，很多时候看待世界的方式会比较无趣，我们不介意使用一些不怎么美丽的手段，甚至做一些违心的事情，但很多时候，我们这样做，不是想要保住些什么，而是因为我们清醒地知道自己的责任之所在。”

周自横已经到场，站在国教学院门前，心情有些遗憾。

他只想要活着，从来没想过要战斗，他不喜欢战斗，但是活着，有时候战斗不可避免，尤其是当你需要承担责任的时候。

原来，所谓颜色，都是天地来涂染。

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梅里砂大主教想要承担的责任是什么，但他领悟到了那种态度。

春天的枫树林是青色的，但暮时是血红色的，这时候在夜色里，却变成了黑色。

他在大榕树上闭着眼睛，却一夜未睡。

陈长生想了想，说道：“我还是不懂。”

——以聚星境的修为来挑战一名通幽境的少年，怎么看都有些丢人，但对方毕竟是国教学院的院长。所以他认为今天这一场战斗，必将让自己的声名得到极大的提升，不敢说在逍遥榜上提升多少，但至少能够让更多人知道自己的名字。

教宗静静看着陈长生，说道：“既然是对世界的看法，那么只能因为这个世界而改变。”

作为一位客卿，名气往往是比实力更重要的东西。

教枢处的大殿很安静，落落在原地没有过来。

陈长生和落落走出大殿，走下石阶，来到教枢处前那片枫林前。

清晨五时，他睁开眼睛，就像往常里的每一天，只是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做了五次深呼吸，静心明意，下树沿着湖畔走了一圈，活动了一下有些酸僵的身体，在灶房里吃了两碗轩辕破煮的粥，还破例吃了半个咸鸭蛋。

说完这句话，教宗向大殿深处走去，然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今天应该有很多人去教枢处吊唁，你代表国教学院过去。”他对落落说道。

“是的，活的越久，责任越大。”教宗说道：“我们对这个世界的责任，随着时间的行走而不断变得沉重，我们有责任为人类谋求更美好的未来，为此我们可以承担污名，可以不计代价，当年我与你老师为敌，现在我与娘娘为敌，都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