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我要看看你的脸

陈长生吃了一惊。

他一直以为中年妇人是聋哑人，自然能看懂自己跟余人师兄学的哑语，事实上，她也确实会哑语。

当初第一次在这里喝茶的时候，这名中年妇人便曾经抚摸过他的脸颊，当时因为她眼中的那抹情绪，陈长生忍着，什么都没有做。

然后他对黑羊用嘴型说道：“把眼睛闭上。”

但抚摸脸颊与捏下巴是两种意味完全不同的动作。前者可以理解为长辈对晚辈的怜爱，对某些失去的感情的追忆，后者则……更像是逗弄小动物或者调戏。而且妇人的年龄虽然足以做他的母亲，可是终究男女有别，这个动作实在是让他无法接受。想要转头避开，却发现对方的手指间传来一道难以理解的气息，直接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无法动弹。

中年妇人收回望向星空的视线，开始看他。

有夜风从池塘那边拂来，在他的身边缭绕不去。

这一看便是很长时间，她看的很仔细，很平静，很专注，仿佛他的脸上有山有水有花有树有云有无限风光。

中年妇人似有些不喜他的反应，挥了挥衣袖。

陈长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有些莫名，自然有些紧张。

陈长生不知道该怎么办，浑身湿透，不停地滴着水，看着很是可怜。

随着时间的流逝，中年妇人依然在看他，于是他越来越紧张，以至于最后身体都变得僵硬起来。

黑羊也没有闭眼，反而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在夜色里很是明亮。

便在这时，中年妇人忽然伸手，用食指的上缘抬起他的下巴。

但她没有转身，因为世上没有什么事有资格让她转身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