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谁知到了汉王府,那独目大将田绍斌把那圣旨抢过撕烂,怒道:“李煜小儿敢安辱我!我是来投旧主义弟、大江南北第一条好汉的汉王麾下,岂是来投他这小儿辈?这江南唐国的国主,有什么稀罕?若无汉王,半年前已尽为宋土,他李煜也早为阶下之囚,哪里配来封我?呸!”
李云翼酒也喝得足了,拍案道:“老子只知唐国两个大英雄,一个是当年烈祖,王全斌,你服不服气?”王全斌却也无不服,点头称当年烈祖确实英雄,李云翼“嘿嘿”醉笑道:“第二个大英雄,便是汉王殿下!谁管那只会向人求饶乞命的什么皇帝!你却去说与他知,我,李云翼,当年烈祖亲卫都都头!烈祖有他这等子孙,这等子孙,烈祖英雄一世,在天之灵也因他蒙羞!”这行伍丘八,酒喝足了什么话说不出来?吼到性起,一脚把那小黄门踢得倒飞出去。
众人又自坐下再喝,喝着不知谁的话头,那新附将领中有人说:“入他娘,这汉王真是顺天应命,要不然,今日明明再无幸理,偏偏我等领了旧主遗命来投!反而儿戏一般,解了这江宁之围!若不然,黄州刺史王明虽无战舰,|奇-_-书^_^网|但不把沙洲间那千百枝桅杆放倒,那朱令贷还傻傻地不敢挥兵直下击白鹭洲啊!”这些人都是知兵之人,所言无虚,正史上原来便是如此,朱令赟才错失了战机。
那吕奉先旧部便不服输,却又有人道:“那宋国太祖才真天见可怜。若当年不在霸王祠下结义,我看任他生前一条棍棒打平天下军州。这身死之后,连要找个给他报仇的人都没有!所幸当年结识汉王,才能有所相托!”这也是入情入理,若无吕奉先这一面之缘的结义兄弟,赵匡胤哪里找得到人为他报仇?正史上原来不就是晋王顺顺当当当了皇帝,还把赵匡胤的儿子逼死么?
但这两股人酒都喝足,那新附将领出自强宋,自恃对江南向来强势;那旧部将领跟吕奉先征战杀场也少有败绩,哪里肯服输?于是喝酒便成了斗酒,酒席成了战场。
吕布这时高呼:“晋王这贼子杀兄窍国,人人皆可诛之!何必多言,尔效忠晋王,害死某义兄的,便也有尔一份!”却不由分说,纵马提戟直向韩重赟杀去,那王全斌在后面喝道:“唐国汉王是太祖义弟,此为家事,举头三尺有神明,忠烈军士不可挡汉王哉!”他如此卖力,却是赵普三番四次,借口纵兵抢掠要弄死他,是赵匡胤赦免他,如今赵普扶了晋王坐上龙椅,王全斌知必无自己的好果子吃,不如就按遗旨归了汉王。
但他是军中宿将,被他一喝,那宋军十停人马里有七八停不听韩重赟号令,此时又有独目大将田绍斌领二千铁骑跟在吕布身后,这二千铁骑可不是吕布背嵬都的骑兵可相比,全是高头大马,奔驰起来真个铁流一般!便有军士来挡,也被踏成肉泥。
这时却见白鹭洲方向火势大盛,又从卢龙山方向驶来唐军水师,一彪军马从船上杀将下来,当头一个“张”字,不是润州马步诸军总管张川还能是谁?那宋军此时又被背后突击,全无心力作战,不一时就溃了两营人马。
吕布片刻已杀到韩重赟面前,只三合,韩重赟论用兵便是高强,论武勇哪里是对手?眼见就要被刺马下,他两个儿子韩崇训、韩崇业舍命来救,吕布手起处,已把韩崇业头颅斩飞,又抽剑祈在弗崇训背上,那背甲被硬生生斩开,血光迸现,韩崇训惨叫一声,却有亲卫数百人拼命前来拦下,却听韩重斌吼道:“安能不从朝廷军令,信那敌人口舌?”
那麾下宋军听了,又犹豫起来,韩重斌在帅旗下指挥,各营军士慑于他地威势,心中又极犹豫,便只是有气无力的随他退开。等田绍斌领二千铁骑杀到,吕布也已在那数百亲卫里杀出一条血路,但韩重贷已领了万余宋军,以五千亲卫断后,结阵徐徐而退,只悲声道:“杀子之仇必报!”
此役已成定局,江宁之围自解。那支先前攻击白鹭洲的水师,遣人上岸来见,吕布自使樊知古与他们接洽不提,又将新附宋军编成一军,唤作忠义都,尽数归入王全贷帐下,王全赞请辞,吕布却不以为然道:
“若非田、王两位,奉义兄遗命来投,某今日难免脱力身死,何敢相疑!”
当下李云翼与刘破虏、郭捋一众旧部,就与王全斌、田绍斌这些新附将领,自在汉王府内开了十席,全无一人提及要去晋见唐帝李煜。
第八章-教坊犹奏别离歌(五十四)
那李煜在宫中听得解围,便遣了一个忠心小黄门领旨来汉王府——毕竟他为帝多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仍还有些亲信的,却是要赐诸将领爵位,当日吕布也曾允他,祭天礼仪,爵位封赐仍由皇帝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