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四章 家乡来人（2）

小三悄悄地走出去，轻轻把门代上。

烛花爆了一下，“噼啪啪”轻响。

燕达依旧沉默，如豆的灯花下，一张脸如素描般阴影重重。

凌水水故意拽椅子让它的四只脚摩擦地板发出难听的“吱吱”声，可燕达充耳不闻，依旧沉默。

凌水水知道对这种大脑暂时短路的患者说什么都白搭，于是拍拍他脑袋大声喊：“天黑了，快睡觉去！”

“桃夭姐，饿婶让问给你的那封信看了吗？”

“信？”凌水水凝神细思，忽然想起临行前燕达娘是给过自己两封信，一封是给表舅的，见面时已经呈了，另外一封让在京师办完事再打开，“姑姑交代事情办完才能拆阅，还没看呢。”

“那就没必要拆了，饿婶说都是一样的话，先看这个吧。”小三从怀里摸出封信递给燕达。

燕达抽出信笺粗看一遍，有一半的字不认识，忙递给凌水水，“桃夭，你帮读读。”

凌水水凑到油灯前，看了一半，就用眼睛盯小三，小三微微点头，脸上神情很不自然，凌水水却心里乐开了花，把剩下的内容一目十行地看完——姑姑说事情办完了两人就不必回柳林镇了，其中原因方便时自会告知，望两人相互帮扶自谋生路。凌水水对这封信后半截的内容很是不解，可一时也想不明白，只好先挑着明白的对燕达说：“姑姑跟王师傅结婚了。”

这回燕达到有反应，缓缓站起，几步走到凌水水床边，只把鞋脱了，然后钻被里就睡觉。

“恭喜恭喜，”燕达拱手祝贺小三，“虽然月娥妹妹出了门子，但家里依然有人打理了，省得师傅受累。”

小三愕然，抬眼看凌水水，凌水水也呆在那，既而回过神来，冲燕达后背一记熊掌，一字一顿地说：“燕达，王师傅的新夫人是你娘！”

“啊？啊！”燕达一张黑脸显得更黑了，说不上是怒还是羞，“啊”了两声后再也说不出半个字，一屁股坐椅子上，呆看桌上那盏油灯。

凌水水冲小三使个眼色，小三忙站起身：“燕达哥，饿还有事先走了，改天再来。”

“再见。”凌水水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