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章 风云暗涌（32）

高遵表嘿嘿冷笑：“多大的酒楼也没我的份，别说是军营，巴不得送我到前线最好来个光荣阵亡以身殉职，他们才净了心！”

燕达不好再说什么，两人在夜风中，默默前行，但见大姑娘小媳妇满街都是，个个喜气洋洋笑语盈盈，不禁奇道：“兄弟，今儿个是什么日子？”

高遵表恍然：“七夕！”随即呵呵笑起来，又恢复了以往的妖孽模样，勾着燕达的胳膊，“奴家得去买个乞巧盒子。”

﹍﹍﹍﹍﹍﹍﹍﹍

两人溜溜达达，将近大营时，高遵表内急，把乞巧盒子塞给燕达：“我去旁边树林解决一下，哥哥别走远，奴家怕黑。”

燕达突然觉得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颤抖着微微张开，将深埋于心的思念与牵挂缓缓释放，凝在自己那双透过重重夜幕熠熠闪烁的双眸中。再看那些高大的殿宇间，似乎有列队行走的禁军，月光下，铠甲泛着冷光；还有流走的灯笼，似乎是值夜的宫女太监，是否其中一个便是凌水水……

“哥哥，烟火！快看，东华门外，烟火！”高遵表惊喜地喊着。

果然是绚烂如夏花般的烟火，在黑丝绒般的夜幕中美丽地绽放……凋零……不知水水是否也看到了……

雀跃着的高遵表却突然沉默了，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满是不久前芙蓉反弹琵琶舞蹈时的眼神，无边的忧伤在绽放，又凋落……

凭直觉，芙蓉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燕达无奈地一笑，他真是搞不懂高遵表怎么生就这么一幅娘娘腔，却又让人讨厌不起来。

突然，就听高遵表一声凄厉尖叫：“死人！”

燕达一个箭步冲过去，就见高遵表靠在一棵小树上抖得直筛糠，手指着正前方地上两黑影，再也说不出话来。

燕达探下身来细看，竟是曹评和曹曚，两人身边一堆吐出的秽物，酒气熏天，看来是喝多了。摇着曹评的脑袋叫了几声，只见他缓缓睁开眼睛，旋即又闭上。转而去喊曹曚，这厮哼哼唧唧半天才转醒，一睁眼看见燕达，杀猪似的喊起来：“救命呀！救命！”

高遵表过去狠踢了曹曚腰眼一脚：“闭嘴！”

“哎呦——我的爷！可是要了小的命了！”突然一声嚎叫，将沉思的二人惊醒！回头看时，带他们上楼那个小二正把脑袋探出窗户，满脸的惶急，“五爷您又不是不知道，宫里早就下了禁令不得在此眺望皇宫，快些出来，免得落个什么罪名！”

两人又撑着窗台跳进阁子，高遵表扑扑手上的灰尘，摸出块银子递给那小二：“锤子头，帮我打听打听那个芙蓉来咱们丰乐楼前是做什么的？”

“好嘞！”小二边答应着边点头哈腰地送二人下了楼。

顺着主廊一路往外走，但见南北天井两廊皆小阁子，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浓妆妓女数百，凭栏待酒客呼唤，望之宛若神仙……

燕达不解地问高遵表：“兄弟家经营着恁大的酒楼，有多少事情需要打理，你身子又单薄，何苦来军营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