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那金鸡大王与玉鸡大王盘坐于上,先请黄父坐下,命乌锅大王端上朱果,奉好玉乳液,方道:“只怕有失故人所望了,劳你到此一番,先且用此洞中千年玉乳,长离朱果。”
黄父闻言,黄脸顿生不满,但把话说:“两位,想你两也是通天人物,何必在此清寡。老夫此举,为我辈讨个公道,何不相助。”
玉鸡大王道:“我两人已甘于清苦,不似故人,尚有大志。”
黄父道:“你两人忘了尔子石鸡么?落在忙莽鸡那贼驴手中,断了大好锦程,为人坐骑,终日听那罗嗦经训。”
黄父看着六丈之高的银蝠大王,又是一番大笑,道:“小蝠儿,你现在也可离去,老夫自不留你。只是,老夫若折在他人手里,你想必也好过不了。你这无知小辈,以为有五蝠在天,玉虚在傍,便可抑仗,以为天下无人么?”
银蝠大王此时脸上阴晴不定,他虽不会那推算阴阳,揣摸天机之术。但自在霸红颜手中抢过那纸符,见得金光明顶佛母之名,便知不好。此时心内盘算,若不助这黄父一臂之力,或者可苟安一局,或者回了鸟鼠同穴之山,也可无虑。只是若金光明顶佛母一伙诛了黄父,那衰帝之人,也必视他为同伙,惹下劲敌。若是黄父不死,必也寻他麻烦。
黄父见他脸色起仗,自是晓得这银蝠腹中打算,道:“小蝠儿,你可知我为何要擒这支七。只因他手中有一宝,名唤青莲华目,在他手里虽不堪大用,若落入金光明顶佛母手中,老夫立时逃遁,不敢在此。既然支七在此,青莲华目也必在他手中,那佛母少了这般御天极地之宝,想来我这岛上,也讨不了好处。小蝠儿,我此番将邀金玉二位大王,与那北冥水帝,又差了种玉者庄心婺到天然宗,在此算上我徒与澍霸二人,正好凑成八阴之数,连我岛上原先布下的八阴天鬼阵,凭他太乙金仙到此,也必销为灰烟。你尚有何虑,只要这事一过,我自助你一臂之力,平定东南之荒,设计诛了寒上子,也不挫了你鸟鼠同穴之山的名头。”
银蝠大王闻言,又再盘算一番,见黄父黄眼如金精灼灼,想道金光明顶佛母与衰帝诸人,纵是法力直逼等觉菩萨、太乙金仙,有金玉二妖、北冥水帝、黄父四人在此,自是讨不了好处。当下便撤回原身,拱手道:“适才小辈一时多虑,自听前辈吩咐。”
黄父见状,也变作一七尺之身,面如金药,肤似石壳,粗肉大膊,阔口巨眼,向银蝠大王三人道:“好!你且在这处呆着,后面那鬼井有种种妙用,你若要修练法宝,自借于你。徒儿,你把这支七身上搜遍,若要放过一物,然后吊于峰顶,教他受地火烘身,阴风吹骨,但切忽伤了身命。”又与澎霸道:“你这小辈,倒也不枉费老夫那宝贝,还欠些火候,快去修炼,到时此物尚有用处,需听老夫吩咐。”
黄父说罢,驾起鬼火阴云,自飞出黑岛,向东北方飞去。只见那汪洋深沉,海陆曲折,一转眼便到闽州海上,只见那群山万壑之中,有一山安静如磐,便是那鬼屋山。只见道潮涌山根迸银珠,波翻黑浪生蜃气;山若鸡冠,壑如黑羽。山若鸡冠,常听锦鸡啼鸣天下;壑如黑羽,惯罗霞彩敛伏昏明。峰下有衫松古柏,翠藓碧萝;林中走兽飞禽,熟啼驯立。一处洞府藤萝轻烟之间,隐隐有玉光金光齐现。
黄父立于洞前,向洞门口一乌脸尖嘴道人道:“有劳乌锅大王通报一声,说是故人黄父前来相访。”这乌脸尖嘴道人正是乌鸦山乌锅大王,只因胆小怕事,如今来这儿做个看门掌火的妖怪。
乌锅大王进了洞府,把黄父之话一一说了,那洞中金玉二妖,相顾而笑,道:“这鬼头终是来了。”与乌锅大王道:“既是如此,请来相见。”
黄父进了洞中,见这洞白玉为顶,霞石为床,乳窟琼柱生花萦葩,又有流水孱孱,自旁环过,樽壘靠案,石碗承液,不似妖怪所住,倒似一处洞天福地,神仙山头。
黄父见了霞床上那一男一女,俱似少年,丰润玉神,各头戴金玉二质鸡冠,身披金衣玉缕,脚履七彩鞋。正是那金玉二妖,原司天下昼夜之主,便把来意说出,静待其应。